李愬雪夜取蔡州(189)

唐宪宗即位后，改变了对藩镇的姑息态度，使他主政的元和年间再次出现了兴旺的局面。
　　公元８１４年，淮西节度使吴少阳病死。他的儿子吴元济不向朝廷报丧，自己管起了淮西的军务。他占据了蔡州（今河南汝南）一带三个州，发动叛乱。他占据的地方不大，但逼近唐朝的东都洛阳，地位十分重要；从蔡州东北推进，还可以控制汴州（今河南开封），切断运河交通，威胁唐朝的漕运。因此，这次叛乱，成了唐朝的心腹大患。
　　吴元济叛乱以后，宰相李吉甫就对唐宪宗说：“对淮西这地方，国家常年要驻扎几十万军队来防守。现在发生叛乱，要是不去攻取，将来叛军势力越来越大，就很难平定了。”
　　唐宪宗觉得李吉甫讲得很有道理，便于公元８１４年下令讨伐吴元济，出动了十六路人马共九万大军攻打淮西。
　　可是，唐军在淮西打了几年，没有能平定叛乱。有些官员认为不能再打，劝唐宪宗收兵。这时，李吉甫已经病死，新上任的宰相裴度坚持继续用兵。他对唐宪宗说：“淮西叛乱是心腹大患，不能不除。况且朝廷既已出兵，其他地区的割据藩镇，都在看朝廷有没有决心平叛，所以不能中途停止。”
　　于是，唐宪宗决定继续派兵攻打。公元８１６年底，他又任命李愬为唐、随、邓三州节度使，前去唐州（今河南泌阳）。
　　李愬是唐朝名将李晟的儿子，足智多谋。为了麻痹吴元济，他到了唐州后故意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，对将士们说：“皇上知道我懦弱无能，所以派我前来安抚你们。对攻城打仗那类事情，我可担当不了。”这些话传到吴元济的耳中，吴元济真的以为李愬是个不中用的将领，对他也就不作什么戒备了。
　　那时候，唐州的官军刚被吴元济打败，士气低落，伤兵很多。李愬亲自慰问伤兵，跟士兵们同甘共苦。将士们见了都很感动。李愬看到士气开始振作，就向朝廷要求增派军队，准备袭击吴元济的老巢蔡州。朝廷又给了他两千骑兵。
　　李愬知道，要打败淮西，还要争取熟悉叛军内情的淮西将士投降过来。有一次，他的部下活捉了一个叫丁士良的淮西将领。宦军中很多人吃过他的苦头，要求把他开腹剖心。李愬见丁士良是条好汉，就亲自给他松了绑，把他收为部将。以后他又陆续收降了吴秀琳、李忠义、李祜等淮西将领。李祜是淮西有名的勇将，官军多次败在他手里，都想杀他，李愬却想尽办法保护他。李祜非常感激李愬的恩德，决心帮他攻取蔡州。
　　当时，吴元济把主力都用来对付其他官军，李祜便向李愬献计说：“蔡州的精兵都在洄曲（在今河南商水西南）和四面边境，守卫蔡州的不过是一些老弱残兵，可以乘虚直取蔡州。”
　　这时宰相裴度亲自到前方督战，李愬就制订了一个偷袭蔡州的计划，向他报告。斐度看了计划大加赞赏，说：“攻取蔡州，就要这样出奇制胜。”
　　公元８１７年１１月的一天，天上刮着大风，下着大雪，气候寒冷极了。李愬突然命李祜、李忠义带领三千人组成突击队，作为先锋，自己和朝廷派来做监军的宦官带领三千人为中军，另一个将领带领三千人为后队，离营出发。将领们不知道出兵到什么地方去，跑去问李愬。李愬只是说：“向东进军。”
　　大军东行六十里，在夜里到了一个叫张柴村的地方。那里有一小队敌军，官军很快就把他们消灭了。
　　李愬命部队休息片刻，吃饱干粮，继续向东进发。将领们都跑去找李愬，询问大军的去处。李愬这才告诉大家说：“到蔡州去捉吴元济。”
　　这时，风雪更大了，连旗子也给风吹得裂开了。一些士兵和战马受不了风雪严寒，倒在路旁冻死了。张柴村以东的道路，官军都没有走过，黑夜行军，十分难走。将士们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，但谁也不敢违抗军令。
　　大军又走了七十里，半夜以后，到达蔡州城下。李愬看到城下有个鹅鸭池，顿生一计，命人拿棍棒去赶鹅鸭。鹅鸭给棒一赶，都呱呱地乱叫，把人马发出的声音掩盖了。官军已有三十多年不到蔡州，蔡州守军毫无戒备。李祜、李忠义率领先锋部队，在城墙上挖了一个个坎，爬上了城头。城上的守兵还没有醒，就全被杀死了。外城攻破以后，李祜、李忠义又按照老办法，攻进了内城。后面的官军也跟着进了城。
　　天快亮时，雪停了。李愬的军队已经控制了全城，到了吴元济的住宅外面。吴元济的亲兵看到官军来了，吓了一跳，连忙奔进去报告。
　　吴元济还睡在床上。他不相信这是真的，毫不在意地说：“大概是洄曲的士兵前来讨寒衣吧。”
　　吴元济穿衣起床，忽然听到外面传令的声音，而应答的则有上万人，这才害怕起来。他带领卫兵，爬上墙头，负隅顽抗。他打了两天哪里抵挡得住，最后只得缴械投降了。
　　蔡州一破，吴元济驻守各地的叛军也全都向官军投降了。吴元济被押解到长安处死。
　　长期割据河北的藩镇，听到吴元济被处死的消息，非常震惊，纷纷表示愿意服从朝廷。唐朝统一的局面，暂时得到了加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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